小九_自是有相逢

笑忘书5

Chapter 5

 

侠之大者,当为国为民。

阵营指挥嗤笑一声,呵,都没对家谷主/盟主皮糙肉厚奈群殴还敢来中原?

 

未来的浩气之星抱剑凹了几个造型,目光深远,身姿挺拔,丰神俊朗,扔扬州城里妥妥能迷倒一片。

终于意识到自己一门心思尽往莫雨身上扑的穆玄英进行了长达四分之一柱香的深刻反省。

不该啊,小雨哥哥可是真拿自个儿当兄弟的。

小小年纪能不缺胳膊少腿从稻香村蹦跶到枫华谷,世间炎凉百态不说全部,六七成还是尝过的。

有为口腹之欲食孩子的,亦有为护孩子往狼牙刀下撞的,有背信弃义同流合污的,亦有为全大义饮恨黄泉的,一路走来,人心善恶,不过如此。

虽凭莫雨护着,若仍真如白纸般,那不叫纯良无暇,那叫傻子缺心眼,合该卖了还帮人数钱。

世人皆赞穆玄英仁义磊落大度耿直,殊不知他心里头跟明镜似的,因为看透,所以明悟,所以不为难。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当年流浪时,吃了上顿没下顿,自己就发过誓以后要换他护着小雨哥哥,一辈子对他好,还幼稚地对着菩萨庙拜了又拜,许了又许。

紫源山那日云淡天青,阳光正好,风呼啦啦从他耳边刮过,哦,就这世道。

 

诶,等等...

军师曾云,以后有了喜欢的人就要护着她,一辈子对她好。

穆玄英抚掌,茅塞顿开,这么说来自己喜欢的人是小雨哥哥咯。

咦,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

想通了,看开了,不别扭了,大尾巴狼甩甩毛,把小心思拾掇得一干二净,他就滴溜滴溜又蹭回来。

阵营有别,谢盟主还全面贯彻落实防火防盗防莫雨的战略,而今难得能联手,自是要好好把握。

“贮木场必须留人防守,高秀岩兵力多少尚不明了,今晚奇袭若寡不敌众,也能有余力回旋。”

“这事我们少盟主熟啊,南屏山守得那叫滴水不漏。”浩气指挥自豪挺胸。

脚下一个咯噔。

“那便劳烦穆少侠了。”苍云副将面无表情扫了他两眼。

穆玄英噎回一口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就像面对一盘河豚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吃,转头自家熊孩子就直接把桌子掀了,还不忘摆出求赞扬求奖励的小表情。

可见做人太成功,也不一定是件好事。

 

东门大街,谢渊端着张锅底脸和夜色相得益彰。

虽然白袍上沾了个黑手印,王遗风依旧走出了高度,走出了风度,走出了气度,唯速度和老牛拖车能有一拼。

狼牙军从来是劳模级别的,管你三更半夜,石头照砸,泥巴照扔,睡什么睡,起来嗨。太原援军再多也扛不住,李光弼拱手,得,别你看我不顺眼我看你不爽杵在指挥厅了,劳烦两位爷出去活动活动吧。

东城巡来,别的收获没有,倒是从狼牙手上捡了个娃娃回来,还巴着王遗风不撒手。

谢渊看这娃就像看棵又要被猪糟蹋了的好苗苗,眼神该有多不好使才能把血魔看成救命的神仙爷爷。

小身影顿时又往袍子后面藏了点,谢渊立马闷头走得虎虎生风铿锵有力,直把地当王遗风的棺材脸踩。

而身为传说中杀人成魔的恶人谷谷主,王遗风私心对比了下长安街卖糖葫芦的老爷爷,觉得自己应该更有追求更有档次,至少也得是个卖字画的。

但这娃,有眼光!

想他当初千里追徒好不容易拐回莫雨,包吃包喝,堂堂恶人谷虽然山水不好,胜在风水好啊,育出来的东西个个肥硕诱人,堪称大唐养殖界奇迹之选,五毒的蜘蛛都没自个儿家的壮实。但刚失了弟弟的中二熊孩子看他整一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西王母,三天两头飞跃烈风集玩三级跳,就指望着跑出去,差点哽得他背过气去。

最后不得不把莫雨扔上攻防发光发热,随他折腾,独苦苦不如众苦苦,熊孩子不能只熊自己一家。

“常言道,小孩心性最是纯洁,眼睛最是通透。王谷主,”谢渊见四下无人也不弯弯绕绕,“当年自贡城之事你为何不解释?”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浩气盟与恶人谷掐架掐到现在,连几岁尿床几岁吃糖没给钱两边都能刨出来写篇檄文隔空打嘴仗。说句不好听的,对家屁股一撅,就知道要放什么屁。

“众口悠悠,又何必做这无用功。”

谢渊没接话,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那王谷主筹划了这么多年,就甘心放弃?”

王遗风将恶人谷从默默无闻直至率领十恶发展到现在这规模气势,有野心有能力,简而言之就一恐怖分子报社青年,朝廷都要忌惮几分。

内乱起,恶人谷本就临近西域,自与胡人相熟,最担心的莫过于他们出手帮狼牙把水搅得更混。此次驰援,说没什么阴谋,讲家国大义这套,他谢渊是第一个不信的,浩气与之合作很大原因是为这个;建宁王表面没说,暗中必也在防着。

“胡人暴戾多疑,与他们合作未必是良策。”王遗风声音没起一丝波澜。

既不肯定,也未否定。

哼,果然话不投机半句多。

 

夜半,飘起零星小雨。

不灭烟有些可惜,愈发萧瑟地抖了半罐子朝天椒下去,看来火攻是用不成只能靠硬取。

“手脚麻利儿点,别坏了将军的兴致!”

“快了快了。”

热气上涌,被天旋影坑来的胖子厨师烟悲愤地抹去两行清泪,辣死爷了!

高秀岩营寨处处篝火,热闹得很,外围也只剩两队巡逻兵懒懒散散靠着帐篷休息,空气中溢满了酒香肉香。

“啧啧,不知什么时候才有人来换岗,难得大鱼大肉。”

“就是,这仗也打个没完,”狼牙小头目捶捶肩膀,撇到营帐后,“诶,都在那睡着呢,八成喝高给忘了。”毫不犹豫过去踹了一脚。

抬头对上角落一袭红衣白裘,怎么瞅怎么熟,黄叽从后面探出个脑袋打量几眼,激动了:“哟,有肉吃了。”

“爆发开,无敌落!田螺机关往前铺,藏剑鹤归砸进去!格老子的,一个都别放跑!”

 

阵营里出来的娃儿向来实在,废话不说,就是干。

狼牙那些骂骂咧咧的狠话放耳里就只有一个意思,你丫找死,送你一程。

丐姐像脱缰的野狗,多么深情呼唤也不回头,喵姐目送自家奶妈扶着头冠晃晃悠悠地飘过来飘过去,千蝶刚拉眼瞅着对方烟雨行龙跃而出,直接把笛子戳上了丐姐的大马尾。

反观花哥相当淡定,亲切表示如果喵姐敢幻光步接蹑云,他立刻切花间非暴力不合作。

轰轰烈烈之中三尊不对,两尊大佛岿然不动。

“烟呢?”莫雨挑眉。

天旋影脱去伪装,指向灶台后的黑影:“在里面。”万年惊羽转行,就算高贵冷艳如不灭烟也只能安安分分蹲在那搓机关。

“穆玄英呢?”

“贮木场。”

冰山见冰山,一切尽在不言中。

分水开路,两暴力田螺护航,小伙伴个个打得神清气爽吃嘛嘛香。

唯黄叽吼得撕心裂肺:“抱团!抱团!让你们抱成汤团不是面条啊!”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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